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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文章 - 體認人生真諦

體認人生真諦

[日期:2017-05-04]   閱讀:

第一章 體認人生眞諦

壹、爲甚麼要探討入生真諦?

人活在世上,為了家庭、工作,整天忙忙碌碌,終日恓恓惶惶,尤其目睹宇宙的浩瀚,自我的渺小,自要追問生活的目的為何?生命的意義安在?如能瞭解人生真諦,無異於為自己確立一個長遠奮鬥的目標,正如打靶有了鵠的,航行有了終點,不致「無的放矢」、「隨波逐流」,渾渾噩噩的了卻一生。

有人在邁向長遠目標的過程中,偶一成功,即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以為天下非我莫屬;或是稍遇挫折,即垂頭喪氣、自暴自棄,以為天下無法容我。前者安於小成,後者意志薄弱,這兩種人均無法成大事、立大業。了悟人生真諦者則不然,他們既巳確定了「奮鬥的指標」,儘管在過程中遭遇若干挫折,倖獲幾許成就,都能不住於心,成不足喜,敗無須悲,得失不計,寵辱皆忘。因為這些挫折與成就,若與奮鬥的全程相較,只不過是一段小插曲而已,微不足道。

《尼釆語錄》中勉人「參透『為何』,必能迎接『任何』」,旨在告誡我們:任何人只要透徹地參悟到「人生的目的何在」,再大的齦難困厄,都可以面對處理。在《集中營與存在主義》一書中就曾揭示:某甲在家中只要有人打鼾,他就無法成眠,抑或有人穿鞋而不洗腳,他也睡不著覺。不過在集中營,這兩種情況簡直是家常便飯。有一個人與他並頭而睡,鼾聲雷動,另一個人跟他抵足而眠,腳幾個月未曾洗過,臭氣沖天,某甲照睡不誤,何以故?某甲認定集中營的生活只是一個過渡階段,他把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跟妻子兒女重逢的時刻,故能了然於心,無所牽掛,坦然處之。因此我們認定「再苦也只有今天,再苦我們都能忍受」,則必定能夠突破困境。猶記當年參加大學聯考,最後的那週,看到書都會發抖,當時就曾以此自勉「再過一個禮拜,就還我自由身了。」於是更加淬礪,「寧願讀破心頭血,莫待臨場把筆愁」,安然渡過了難關。

《大學》亦明示「知止而后有定。」即在告誡我們凡事必須認清「目的」,就人生而言,就是要了悟其「真諦」所在,方不致盲動瞎闖,蹉跎歲月,終至一事無成。

貳、何謂人生真諦?

—、人與禽獸之不同

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其一為人能直立步行,正意味著人頭頂天,腳立地,既然頂天立地,故其所作所為,要能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因此人不可「背天」行事,不可「横行」無道,否則就要淪為「背天横行」的禽獸了。故僅就人的型態而言,早寓有「人為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之至意。

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其二為人具理性,善思維。試將人強行剖析成各種零件之組合:腕力如何?終不如獅虎之剛勁有力,腳力如何?終不如馬禽之快馳疾飛;眼力如何?又不如鷹鳥之犀利銳敏,且肉眼所能見的委實太有限了,只能看到紅、橙、黃、綠、藍、靛、紫七色,波長比紅長的,比紫短的都看不見。此外,α、β線等也不在人的视力範圍内。凡胎肉眼「見前不見後,見光不見暗」,也根本無法透視東西。記得上課時,有一位教授拿出一張紙,問我們是甚麼顏色,我們説黃色,教授説白色,僵持不下,原來那張紙,面對我們的是黃色,面對教授的是白色。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不也常常固執自己所見到的那一面,而跟別人爭得面紅耳赤嗎?再説聽力如何?也未必強於其他動物,我們常用500cps,lOOOcps,2000cps等來測定一個人的聽力,換句話説凡是低於500cps,或高於2000cps之聲音,人們未必聽得到。毋怪乎《聖經》有言「只要一葉兩豆,就叫人既盲又聾。」然而為何人竟自居為萬物之靈?皆因人得天獨厚,善用思維創造器物,以彌補人類各項機能之不足:發明了望遠鏡、顯微鏡、電視(或喻為千里眼)等可以彌補眼力之不足;發明了電話(或喻為順風耳)可以補聽力之不足;其他日新月異的武器装備則可以補腕力之不足;各式各類的交通工具也可以補腳力之不足……,況且人既自許為萬物靈首,在心理上自然羞與禽獸同伍,其所作所為,也不願與其他動物等量齊觀,以免被譏為「衣冠禽獸」與禽獸沒有兩樣,唯一的不同是穿著衣服,戴著帽子而已。

人具「理性」,理性者在天曰「理」,賦人曰「性」(天命之謂性)。人原本(寅會生人之時)性體圓明,純善無惡(嚴格説來,應是無善無惡,性屬先天,應屬絕對。善惡相對,屬後天產物。)此孟子所見,故主「人性本善」。這個理,在天謂之天理,在地謂之地理,在人謂之性理,在物謂之物理,在事謂之事理,文有文理,道有道理。故窮理然後盡性,窮神然後知化。理者,至善之體,神者,至善之用。理天者,萬物統體之至善,理性者,物物各具之至善。故天失理,則星斗亂度;地失理,則山崩川溢;人無理,則倫常乖舛,文無理,則行之不遠;道無理,則修之難成。普天之下,萬事萬物,得理則善,失理則惡。

及至爾後,此先天之「性」落於後天-「命」,合為一人,故人有「性命」。人落紅塵,不免為氣稟所拘,物慾所蔽,原本之皓皓明鏡自是蒙上塵垢,是猶青天之為雲霧所蔽,人性遂有善惡之分,此告子所見,故倡「人性非善非惡」。故大學之道,首在明明德,即在使自己天赋光明自性,復其本明。

先天之性若受氣拘越多,物蔽越深,終至人心澆漓,道德淪亡,崇利拜金,莫此為甚,此時淪為純惡無善,此荀子所見,故尚「性惡」。以其意境不同,所見殊耳。

此理也、氣也、象也,即不易(理)、變易(氣)、交易(象),三易之所自來,亦愚人、賢人、聖人之所由分也。愚人執象,故常爭有形有質之財貨,到頭來形質消弭,春夢一場,豈不可悲!賢人通氣,聖人明理,故常修無形無象之德,到頭來虚無常在,誠屬可慶!是故,孟子明理而尊聖,告子通氣而稱賢,荀子執象而不列聖賢之班,良有以也。

《六祖壇經》行由品第一,有這麼一段記载:「……時有風吹旛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旛動,議論不已。惠能進曰:『不是風動,不是旛動,仁者心動。』一眾駭然……」見旛動者乃執象,見風動者巳通氣,知心動者必明理,三者意境截然不同。

心即理,理即心。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心念的投影,看似有,卻是無,心念就是電源,電源拔掉,電影即不存在,去除心念,物質亦不存在,所謂「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

再者因心念的不同,同是鳥語花香,有人視為爽人肺腑,有人心有所感,或離愁,或別恨,而有「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詩句。有時同樣的現象,因心念不同,卻有兩樣的判斷。以前有個學生某甲,每上一位老師的課,總是捧著書,從上課睡到下課,有一次老師便把某甲叫起,正想拿自己最心愛的學生某乙,做個強烈的對比,無奈某乙也不爭氣,也捧著書在睡覺。這時,老師指著某甲説:「你啊!一拿著書就睡著了,你看,人家睡著了還拿著書呢!」

二、人與天地之關係

人何能與天地並列為三才,論時間,人不過百年,與天長地久怎麼比?論空間,人不過六尺之軀,跟天高地厚怎麼比?而人居中,人為貴。厥因天無言,地無語,人能代天宣化,替天行道。人能自度度人,成己成人,人能役萬物而不為萬物所役,人的地位如何似已昭然若揭,不言自明。

其實天為一大天,人為一小天,人人各有一個天。人人既各有一個天,自合天理,無怪乎古聖先哲足不出户而知天下,蓋以此理推之也。理者常而不變,數者變而有常,天下事通屬「數」之變化而巳,理是永遠不變的,因此,當以理推數。(詳見.《理數合解》)

人既與天地並列,就要法天則地:法天之高明,則地之博厚;法天無私覆,則地無私載;效法天地賞罰禍福,有昭有隱之「大智」,長養萬物,功不自居之「大仁」,終結善惡,各得其果之「大勇」。且惟其「大智」而可以「立言」,惟其「大仁」而可以「立德」,惟其「大勇」而可以「立功」,兼此三者,當可名垂千秋,萬世而「不朽」,悠久無疆,如此則大人之學可成,大學之道可登,天人一貫可期。

其實人的天乃是「性天」,雖云人要法天則地,仍不出己身耳,宜由自身入手,不假外求,終期返本還源,歸根認中,不受氣拘,不被物蔽,而復自性之堂皇圓明(即盡性)。

現試就植物之根幹枝葉與政治體制的君臣民役來説明「性」「心」「意」「身」之關係,或有助於進一步的認識與瞭解。

根(本)——幹——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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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心——意——身

由上可知理為根,性為本,理者性也,性者理也,二者一體,不容劃分,在天曰理,赋人曰性。性生心,性乃心之源,心決定念頭,念頭決定作為。心為幹,意為枝,身為葉。「溉植需潤根」因此「修身先覺性」,故而大學之道首在明明德,要明明德,必先暸解明德之所在,覺性即悟覺自性之所在。覺性為本,本固枝榮,性明身修。

君(王)——臣——民——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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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心——意——身

由上可知理性即君王,心為臣,意為民,身為役。「上樑不正下樑歪」,「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其身正,不令而行。」「天君泰然,百體從令。」性是王,性要作「主」,必受指點,所謂「讀破千經萬典,不如明師一點。」這一點正是指出生我之「門」,死我之「户」,孔子有言:「誰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自性人人固有,非由外鑠,佛家謂:「人人皆俱佛性。」耶家謂:「上帝與我同在。」儒家謂:「道不遠人,人自遠之。」可見殊辭同歸而已。

三、何謂「真諦」?

所謂真諦也者,若依《辭海》解釋,屬佛家語,亦云「第一義諦」,意謂最真實的道理。人生真諦意指:同是人,同是區區數十寒暑,一天同是廿四小時,究應如何作為,生命最具價值,生活最有意義,這正是人生最真實的道理所在。

參、如何探討人生真諦?

今試從「生死問題」、「苦樂問題」與「價值問題」三方面分別探討。

一、生死觀

(一)為甚麼要探討生死問題?

人生人生,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所謂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可見生死是人生的全體,正如日夜是一日的全景,我們不能只知有日而不知有夜,自然也不能只知有生而不知有死。孔夫子嘗言:「未知生,焉知死。」只要深究其意,就不難暸解這句話也蘊涵著「若知死,必知生」的涵意,一個人只要瞭解死後的境界,就可決定他對生前的態度。毋怪乎常言道「天上地下,惟道獨尊,往古來今,生死事大。」生死問題的探討自是刻不容缓。

有人説人有三關很不容易看破,其一為美人關,其二為名利關,其三為生死關,此三關中最不易看破的首推生死關。只要看破生死關的人,沒有不看破美人關與名利關的。試以孫中山先生為例,孫中山先生當年為何把大總統的職位,讓給了袁世凱,孫中山先生嘗説:「人生以服務為目的。」服務的極點就是犧牲,犧牲就是連生命都不要了,所以孫中山先生認為「我的生,是要為大家服務,我的死,也只意味著為大家服務的時限到了。」如此把生死關都看破的人,名利又算得了甚麼,名利只不過是生死之間的附屬品罷了。

(二)「生」意味著甚麼?「死」又代表著甚麼?

任何東西都是有形(形而下,形式、色)與無形(形而上,實質、空)的結合。正如茶杯,我們所看到的只是有形的,但真正有用的是裡邊的無形,房子亦然,真正有用的是房内的空間。倘若有個杯子,很堅固,實心的,還能用它喝水嗎?這就是佛家所謂「色空」不二的道理──「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見色便見空,無色空不見。

孔子有言:「求仁得仁,仁遠乎哉?」又説「仁者,人也。」可見人本是「實體我」(或謂「真我」屬「體」)與「現象我」(或謂「假我」屬「用」)雨者之結合。經上亦载:「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無極之真即實體我。二五之精即現象我。「生」即是「真我(無極之真)與假我(二五成形)」結合的剎那,時間何其短暫,可能只有十年,可能只有百年,正如正負電極交接的這一剎那所發生的「火光」,我們就要善用此「火光」,用「火」去溫暖別人,用「光」去照亮別人,這才是最健全,最圓滿的人生。

「死」無疑地,是「真我」(靈性)與「假我」(肉體)的分離,屆時氣化清風肉化泥,只有靈性永遠存在,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毋怪乎經上有言:「性在身心存,性去身心壞。」臺灣有稱人去世時為「過身」不無道理,可藉為佐證。

(三)修道培德是否為老年人的事?

有人以為年紀輕輕的不該修道,深怕修道之後會流於消極,落於悲觀,因此執意到老再修也不遲。其實人的靈性與肉體何時分開,誰都沒有把握,先哲有言:「我本不欲生,忽然生在世,我本不欲死,忽然死期至。」誰都知道棺材是装死人的,不是装老人的,年紀輕輕的只要斷了氣,依然要進棺材,所以「莫待老來方學道,孤墳多是少年人。」

以前就有這麼三位老人同聚一堂,把酒來飲,把話來談,筵至半席,其中一位老人感慨萬千,歎道:「今年大家同桌飲,明年誰在誰云亡?」另一位老人説:「您還想得那麼老遠,我倒擔心,今夜脱下鞋和襪,不知明朝穿不穿?」最後那位也開口了,他説:「我更擔心這一口氣出去,下一口氣進不來呢!」可見生死無常,誰也無法料定。

修道培德果真會使人流於消極,落於悲觀嗎?也許首先要對消極與積極,悲觀與樂觀下個定義。假如您現在看到半杯水,您的第一個反應是甚麼?「不錯耶!還有半杯水可喝。」「怎麼搞的,只剩下半杯。」樂觀的人不會因為失去的一半而感傷,會因為擁有的一半而慶幸!基此,我們不要因為在未聞道前,所犯的罪過錯而自怨自艾、自暴自棄,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從今以後,另作新民,積極認真地修身立德。一個人只要認得清「真」「假」,辨得出「變」「常」,進而借假修真,背塵合覺,方有誕登彼岸的一天。否則認假作真,背覺合塵,永無了脱之日。現在既巳聞道,就要把握餘生,讓它過得「真」,過得「善」,過得「美」。切記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失去了甚麼,而是還剩下甚麼。往者已矣,來者可追。常見某些青年男女,每於閒談之中,高談闊論自己跳舞跳到三更半夜,打牌通宵達旦,言下還不勝得意,令人聞之扼腕,不勝欷歔,把有用的生命花在無聊的事情上,那才是真正的消極!悲觀!浪費時間,虚擲生命,可悲!可歎!

再者,一般世俗的觀點,以為積極樂觀是熱衷於爭名奪利,而修道之士卻以為,真正積極樂觀應是熱衷於行功立德。自古以來,留在我們心目中的,到底是有大名大利的公侯巨賈,抑是有大功大德的聖哲賢士?名利終究是有形有象,而有形有象的東西,到頭來,終歸消弭。而功德是無形無象,正因為它無形無象,所以可常留人間。基此,修道之士當更積極、更樂觀,把握分分秒秒,去做利益眾生之事。

(四)人何以貪生柏死?

記得以前授課時,論及這個主題,有個學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人因為貪生,所以怕死。」我説「也對!」不過只要進一步探討人類怕死的原因,歸納起來,至少有三種:

  1. 受成人的影響,有時成人對小孩的某些行為不中意,即責以「夭折」「夭壽」,讓幼小的心靈早巳蒙上死亡的陰影,滿懷著對死亡的恐懼,心忖為甚麼我只犯了一些小差錯,就要我夭折夭壽去了。
  2. 因人的死相可怕,所以才稱為「死相」。凡蒙明師指點迷津者,皆澈悟生我之門,死我之户,從此不反道敗德,不逆天行事,歸空的那一刻必然「面色如生,身軟如棉,冬不挺屍,夏不腐臭。」人之將死,猶如房屋將垮,真主人要逃離此屋,既然找到門户,不致誤闖旁門(眼耳鼻口),且可安然逃離。孔夫子有言「誰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正是此意。

3.死後的境界渺茫。凡人對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總是心驚膽戰。有一人為趕往車站,而身上所帶的錢又是那麼有限,一登上計程車,眼看著計程車的碼錶一跳,心也跟著一跳,就不知碼錶究竟要停在那襄?總不能跳過頭了,還叫他回轉。所以《大學》首篇明示「知止而后有定。」確實深具哲理,發人深省。天有理氣象三天,人也有理氣象。理天上應至靜動天,乃生天生地,常而不變之天,又稱聖域。氣天上應宗動天,乃變而有常之天,又名賢關。象天上應經星緯星天,乃變而無常之天,另號苦海。人的理性通理天,氣性通氣天,質性通象天。修道之士深知只要在有生之年,好好修道以成己,辦道以成人,成己成人,功圓果滿,自能道成天上,名留人間。為今之計,就要去「象」(慾望)超「氣」(氣稟)入「理」(理性),如此人慾淨盡,天理流行,自可超凡入聖。歸空之際正是成道之時,又何懼哉!以此種「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來應對萬事萬物,又何患不成功!

總之,「人生向死亡進軍」,無情歲月增中減,人皆怕死,還不得不死,人人都是「趕死隊」,而生死都不是好的去處,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修道之輩唯有認理實修,借假修真,達本還源,歸根認中,從此超生了死,不生不死,不再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二、苦樂觀

(—)苦樂是否相需相成?

苦樂實在很難有個標準,甲方認為樂的,乙方未必以為樂,乙方認為樂的,甲方又可能認為苦。譬如同樣拿根鋤頭,大學教授會認為很樂,難得有這個閒情逸致。可是農夫常年如此,可能會認為很苦。聽説以前北大校長胡適博士與國際友人一同站在陽臺上瞧見一位苦力,扛了很重的行李。國際友人不禁説道:「那個人真苦,大熱天汗流浹背地,扛了那麼重的東西。」胡適博士馬上提醒那位國際友人説:「您再看看他的臉,他還泛著笑容呢!」在特殊教育學校,佔地又廣,學生幾無勞動能力,工友編制少,所以校長常捲起褲管,背著鋤草機鋤草,有一人帶著調侃的口吻戲稱:「您是校長,卻幹起工友的工作,不會覺得太委屈嗎?」校長不假思索道:「我幹工友的工作,卻拿校長的薪水,我倒覺得很划算呢丨」可見苦樂標準難定,全在自己一念。不過倘若一定要給與一個標準的話,不妨借用梁任公(啓超)先生的一句話「所謂興趣也者,必須以興趣始,以興趣終。」「所謂樂趣也者,也必須以樂趣始,以樂趣終。」基此,凡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快樂,或可稱樂於一時,卻難持之以永恆,那就不是真樂。相反的,凡是植基於別人快樂上的快樂,那必能歷久彌新。

(二)世俗所認定的樂是否真樂?

有人説喝「酒」最樂,一杯在手萬事足。從前有位金聖歎者,不幸被人誣陷,臨被砍頭的時候,他了無牽掛,還樂吟道:「喝酒快事也,殺頭痛事也,先喝酒後殺頭,痛快事也。」可見得他的瀟灑自如與嗜酒如命。此外,還聽説有這麼一個酒鬼,嗜酒甚於命,有一次,朋友送了他一瓶味美質醇,上好的酒,他就將酒安置在最安全的口袋裡,卻一直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蹦一跳,得意忘形,竟跳進了水溝裡,此時,他發現有一股液體往腿下流,他還默默祈禱,希望流下來的是血啊丨另有一個酒鬼,白天想酒想瘋了,連夜裡作夢都夢到酒,有一次,他夢到朋友送了他一瓶陳年老酒,聽説,酒用火溫過,氣味芳香無比,他也想用火溫過,好好享受一番,未料溫酒時,火力太強,猛的酒瓶爆破,醒來還後悔莫及,嘀咕道:「溫,溫甚麼溫,喝了就算了,還溫!」其實,喝酒真有這麼樂嗎?有人説借酒可以装瘋,其實就是想幹些寡廉鮮恥的事。有人説借酒可以壯膽,其實就是六親不認。況且有人説他平生最痛苦的就是每次喝酒都喝不醉酒,始終不能盡興,可是想想喝醉酒又當如何?除了該吐的吐之外,不該吐的還要吐呢!毋怪乎聖哲有言:「酒是亂性之根源,傷智失體易招愆,面紅耳赤眼神變,好像魔鬼在人間。」

又有人説有「錢」最樂。「有錢可使鬼推磨」、「錢能通神」、「貧賤夫妻百事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在意味著錢的至尊至貴。殊不知錢跟水一樣,水能載舟,也能覆舟,錢能使人飛黃騰達,也能使人身敗名裂。其實世上的一切事物就像一塊石頭,善用它,它就變成「墊腳石」,不善用它,它又變成了「絆腳石」,使它變成墊腳石或絆腳石,端在自擇耳。就像這一張嘴巴,講道德,説仁義的是它,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也是它。就像這一雙手,扶人的是它,推人的也是它。就像這一雙腳,為人家奔波辦事的是它,到不該去的地方還是它,毋怪乎老子有言:「吾愛此身,吾患此身。」何以既愛此身,又患此身,以此身可以行功立德,故愛此身,以此身也會造罪作孽,故患此身。一個人要有錢似不外兩條路,一條路是:有很多人幫他赚錢,他必然很有錢,可見「員工才是董事長的衣食父母。」另一條路是用錢赚錢,像雪花球越滾越大。有這麼一則寓言,發人深省,話説有個窮光蛋,人家給了他一個五毛錢的硬幣,他喜不自勝,一蹦一跳,竟然把那個五毛錢的硬幣給跳丟了。那時巳近黃昏,天色漸暗,他怎麼找,總是找不著,就在此刻,來了一位百萬富翁,問道:「小李子啊!做甚麼呢?」面對著百萬富翁,説找那個五毛錢的硬幣,實在不好開口,不過對方再三追問,不得不説,這時這位百萬富翁拿出了一張百元大鈔,用打火機點燃,就把五毛錢找到了。可見「錢找錢,容易。」況且有錢也未必幸福。有一人,家財萬貫,美鈔成疊,有一度新臺幣與美鈔之比由四十比一降為三十八比一時,就讓這人整整失眠了三天三夜,要是沒有這些「惱人的東西」,才能漲跌不關心,長伸雨腳臥。修士最好素位而行,素富貴而行乎富貴,素貧賤而行乎貧賤,富扶人危,貴懷民困,貧以樂道,賤以怡性。孔子有言「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其實「君子固窮未必窮,小人行險終必險。」試想,再有錢又如何?且看邵康節夫子的一段話「有人來問卜,如何是禍福,我虧人是禍,人虧我是福,大廈千間,夜臥八尺,良田萬頃,日食升合,算甚麼命,問甚麼卜,欺人是禍,饒人是福,天網恢恢,報應甚速。」毋怪乎有人説「一不積財,二不積怨,睡也安穩,走也方便。」聖哲也提示我們「財是國寶亦國贼,爭之離道仁風頹,取之以法善應用,利民濟物大有為。」

又有人説有「權」有「勢」最樂,其實權勢猶如鏡花水月,難期久長。聖哲有言「畫水無風空作浪,繡花雖美不聞香,榮華猶如花上露,富貴還同草頭霜。」再看清朝的第一個皇帝──顺治皇帝,雖貴為皇帝,千萬人以上,有權有勢,三宫六院,酒池肉林,應有盡有,可以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可是他仍深覺權勢之不可恃,虚幻縹渺,故而立志出家修道。其出家詩有云:「來時糊塗去時迷,空在人間走一回,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後我是誰,長大成人方知我,合眼矇矓又是誰,不如不來亦不去,亦無煩惱亦無悲。」此外諸如釋迦牟尼佛,南海古佛觀世音菩薩,均貴為王子、公主,一人以下,萬人以上,也可以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不過他們仍覺得帝王卿相不足慕,堅定信心出家修道,也才因此能讓後人頂禮膜拜、俎豆馨香,萬代瞻仰,試想,自古以來,王子公主何其多,為甚麼唯獨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長存我們心中,為甚麼?

經由以上的探討,試想世俗所認定的樂-酒、錢、權勢-是真樂嗎?能始終如一嗎?能持之永恆,真常不變嗎?

(三)只要走完人生的全程,哪些苦是必定要受的?

1.生之苦:咱們既生在世,或多或少皆曾體會二三。不過倘若您年紀輕輕的,就説人生苦,可要遭人譏為「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説愁。」我們且把自己所遭遇的痛苦,暫且擱置一旁,且看漢初三傑之一的張良,他就曾看透「人生之苦」,感歎「做人難,人難做,難做人。」才毅然立志發心修道。他曾説:「多言人嫌少言痴,惡被人厭善被欺,富遭嫉妒貧遭賤,算來自然合天機,青山不管人間事,綠水何能洗是非,子房收拾安身處,搖頭擺手説不知。」可見得人生在世,多言、少言、善、惡、貧、富都未盡相宜。且看看青山何以常青,只因為它不管人間事,咱們的頭髮又怎麼一下子變白了,因為管得太多了。聖哲也明示:「性由上天赋,投胎披肉骨,落在陰陽内,寒熱道不出,歲匆匆,光陰逝,筋骨皮肉長堅固,求衣求財求食祿,勞走天涯含酸苦。」又示:「生者為人死為鬼,臭屍埋土堆,金銀萬貫,誰買命回?陰間淚空垂。」

  1. 老之苦:或許我們比較不易體會,但只要看看自己的祖父母,也依稀可以想見一二。我們都深知韓文公(韓愈)祭十二郎文,韓文公不到四十歲,已喟然長歎自己视茫茫而髮蒼蒼而齒牙動搖。若此,您説年老時再來遊山玩水,可能嗎?不可能,因為「视茫茫」。除了有一種「朦朧美」之外,再也看不清楚了。您想年老時再來大吃大喝一頓,可能嗎?不可能,已「齒牙動搖。」毋怪乎俗云「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餐。」到了七十歲,要想在人家家裡過一夜,人家就要考慮再三,會不會……。到了八十歲,要在人家家裡吃一頓飯,人家也要再三考慮,假如……萬一……。人一屆老境,確是無比淒涼。聖哲亦云:「歷盡天涯路,酸甜默自知,擁有之智力,少壯均付出,水濺減,雲飄浮,凋顏落貌又枯肢,行走顛三又倒四,處在何方均不如。」又云:「老壽高年血氣虧,明道速痛悔,往年事事是否有愧?從今另發揮。」
  2. 病之苦:儘管我們大病不犯,不過也小病不斷,因此不難想像其中二三。常言「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一個人病倒了之後,所有雄心鬥志、理想抱負,遠景希望均消失殆盡,化為鳥有。若有人住過院,開過刀,相信對病苦的感受更深刻。毋怪乎張飛曾説:「不怕死,就怕病來磨。」聖哲亦提示我們:「四大體合之,一切我為主,久來遭風雨,元精元氣失,神恍惚,零六腑,青紅赤白分不出,牢守家門光陰渡,難言心身疾病苦。」又云:「病字英雄最忌畏,有力難發威,英雄何在?命與作對,體弱聲氣微。」
  3. 死之苦:人死不能復生,更是人生悲劇,遠景、寄望盡成灰。聖哲亦曾明示:「臨死掉淚珠,萬有化成無,拋情十里外,此別終千古,氣奄奄,了陽世,一道孤魂走陰司,思鄉相隔一層紙,瞅望墳園草木孤。」又云:「死生生死永輪迴,只因性迷醉,貪財好色,作囚自累,忘卻故家歸。」人生在世,若一味追求酒色財氣,吃喝玩樂,聲色貨利,貪嗔痴愛,看不破、放不下,必然為這些聲色犬馬所囿,必然禁錮自己(囚),無以自拔,反之,放下了,看破了,識透了,想開了,也就灑脱了。
  4. 求不得苦:「夫天下事其不如人意者,十常八九。」「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壯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凡此在在告誡我們,人生在世難期事事稱心,處處如意。聖哲嘗言:「求不得苦心如痴,心不在焉神若失,並非上天不作美,心中所欲命中無。」可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強求也是白求,空費心思,終究無益。
  5. 愛別離苦:生離死別人生痛事。「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此情此景,人何以堪?猶記得以前唱天倫歌時,似無所覺,自家父、家母離我而去,如今每唱起天倫歌──「人皆有父,翳我獨無,人皆有母,翳我獨無……」不覺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在此特別奉勸各位,雙親健在,最宜把握這種機會,「供養白頭光陰少」。不要落入「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無奈,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劇!聖哲有言:「生離異地相懸苦,死別尤是碎肝腑,多少柔情多少淚,無情無欲樂自如。J
  6. 怨憎會苦:離別的確不是人所盼的,那麼果能天天聚在一起該有多好!可是冤家路窄又當怎辦?仇人見面還分外眼紅!試想我們每天要想不想想的事,要説不想説的話,要見不想見的人,尤其夫妻天天同聚夕夕相處,夫妻反目,痛何如哉!毋怪乎聖哲有言:「怨憎相會苦特殊,冤家夫婦最痛苦,雙方專找不是處,朝暮吵鬧動文武。」可見夫妻是緣,惡緣善緣,無緣不結,父子是債,討債還債,無債不來。
  7. 五蘊盛苦:五蘊即色受想行識,色是罣礙,若見境逢物,不著不染,是無罣礙,則色蘊自空。受是領納,若遇一切聲色境界,心不領納,則受蘊自空。想是妄想思慮,若能過去不思,未來不想,現在自如,則想蘊自空。行是心念不停,遷流之義,若十二時中,心不外遊,念不煩亂,不被物轉,不被境留,一念不離當處,則行蘊自空。識是辨別親疏,亦乃著物之理,若見一切境物,一無分別辨認,一概平等,見如不見,識如不識,無親無疏,來則應之,去則不思,即得識蘊空。今舉例説明:倘若我是銀行出納員,每天經過我手上的錢不曉得有多少,而每個月領到的薪水卻是那麼有限(識),假如我廉潔明理,這些錢對我就不起作用,不是罣礙(色)了。故老子説:「咎莫大於欲得,禍莫大於不知足。」若我想得到這筆錢,就會費盡心思(想),終不出二途──明搶與暗偷(行)。等到東窗事發,自然身敗名裂,僥倖不被發覺,夜半敲門,也是心驚膽戰,最後還要算上一筆總帳呢!毋怪乎聖哲有言:「五蘊盛苦因貪圖,食珍衣錦尚不足,放縱情慾無止境,精氣神盡入三途。」

以上正是佛家所謂的「八苦」,只要走完人生的全程,這些苦是必定要受的,因此稱之為「有定之苦」。此外,諸如地震一來,一生心血,毁於一旦;水災一來,良田萬頃,付諸東流;火災一來,家財萬貫付之一炬;牢獄之災,大好時光,虚擲牢中,還有頻頻發生的車禍等,皆屬「未定之苦」。人生確是一片苦海,毋怪乎古波斯王要瞭解人生究竟何似時,專家學者的答覆未盡合其意,倒有一位「先知」道出了「人生,人苦,人死」的玉言,「苦」就是生死之間的橋樑。順治皇帝的出家詩也明示:「不如不來亦不去,亦無煩惱亦無悲。」一來一去之間,也只有煩惱與悲哀而巳。

那麼人生到底有沒有樂呢?自然也有樂,所謂「為惡難逃,為善最樂。」快樂就跟香水一樣,當您灑向別人時,自己也會沾上一兩滴的,不相信,就請多灑一點。快樂跟別的東西究竟不同,別的東西您給了別人,自己將會相形減少,唯有快樂,您給人的越多,自己所得到的也越多。捨得,捨得,一點沒錯,一捨就得,就怕不捨不得,捨的是有形有象的時間、精力與財力,得的卻是無形無象的心靈的快樂、充實和幸福。因此我們要學會付出自己,付出的越多,得到的越多,我們每個人都像一口井,儘管不斷的汲水,井水終是滿滿的,相反地,若不汲水,井水反而變得很不新鮮呢!

(四)功圓果滿修成證果的聖神仙佛是否也有苦樂?

聖神仙佛絕不是像佛桌上,牆壁上所供著,所懸著的金身或畫像,那只是給我們立個標杆,見賢思齊,那只是讓我們永懷長思,見其面如見其人,見「假象」而修「真性」。真正的聖神仙佛應是一團靈光,駕著紫雲,任意遨遊,海闊天空,天南地北,逍遥自在,悠哉游哉。我們姑不論真正的聖神仙佛如何,但看一些俯拾即得的成語,卻也不難揣其真相,例如人在怡然自得,渾然忘我時謂之「飄飄欲仙」,又如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美人,謂之「美若天仙」,再如有一風光綺麗,景色宜人,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爭名奪利,彼此和樂融融,圓成一氣的所在謂之「恍若仙境」,由此可見一斑。

那麼聖神仙佛有沒有苦呢?他們也有苦,由鸞訓與顯化即可見得,祂們目睹當今世人沉迷物慾,罔顧天理,不時幹下一些天地難容的勾當而痛心,只好捎書傳訓,其中字字珠璣,句句金言,發人深省,扣人心弦。字裡行間不時洋溢著哀傷的氣息,尤其宋朝濟公活佛,每每深究其故,厥為濟「公」而苦,我們卻常為濟「私」而苦,濟公終究成活佛,濟私到底是凡夫。基此,我們要以聖哲自期,以仙佛自許,時存濟公匡世之心,日行濟公匡世之事,口出濟公匡世之言,非「濟公」而何?非「活佛」而何?道世上做甚麼,像甚麼?扮甚麼,成甚麼?讀書,人家就叫您「讀書人」,經商,人家稱您為「商人」,打工,人家叫您為「工人」,倘若我們存聖哲心,説聖哲話,做聖哲事,我們就是聖哲。我們存菩薩心,説菩薩話,做菩薩事,我們就是活菩薩,明乎此,可不勉哉!

總之,人生旅程有甘有苦,然而甘甜的何其虚幻短暫!苦澀的卻是長駐不去!探討苦樂問題的終極目的,就在於要如何常使自己起快活的念頭,進而永脱苦海,直達樂境。

三、價值觀

(一)價值是如何產生的?

價值依據《辭海》的解釋是:「吾人意識中預具一種理想或要求目的,如真善美也,持之以判斷對象,價值以生。」基此,每個人都有它的價值體系,人人都是哲學家,但未必是科學家。例如我們怎麼知道這個東西「美」,正因「對象美」(東西本身的美)與「内在美」(自己預擬在心目中的美)兩相對照而符合時,這個東西就是美。美是如此真善也是如此。一個内心沒有「善」的人,別人再多的善行,他都不會羨慕。例如您跟他説隔壁的王老先生實在不可多得,人家修橋鋪路,救厄濟貧,他會説:「那是他們家的事。」同理,一個人也不該去批評別人「惡」,因為當他批評別人「惡」時,正意味著他内心也有「惡」的根,你為什麼知道我「惡」,正因為你内心巳有惡的標準,看到我的表現,符合了你的標準,所以説這個人好可惡哦!何以佛看人面面是佛,正因為佛内心一點惡也沒有,《六祖壇經》無相頌即明示「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正是最佳佐證。

(二)價值評判的標準是甚麼?

根據美國心理學家HartmannG.W.所列舉評斷價值大小的標準有六:

(1)涵蓋性(2)恆久性(3)一致性(4)絕對性(5)認知完整性(6)流傳性。

換言之,價值越大,其涵蓋面越大,其存在時間越久長,其受惠人數越多,而且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還是如此當無疑義。

(三)人生最高的價值何在?

死是人生的必然歸宿,但死的方式卻是操之在我,可以死得轟轟烈烈,也可以死得沒沒無聞。生命的價值不在生命的長短,而在於如何在有生之年活得真、活得善、活得美,從短暫中求永恆,從平淡中顯神奇,這才是人生的真意義。顏回短命卻是一代聖人,鄭成功英年早逝,也是一代忠臣,因此生命的長短似乎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因何而生,為何而生,以及如何而生。老子有言:「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肉體消失是死,精神長在是壽,顏回二千五百多年前肉體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長存我們心中,「不遷怒,不貳過」、「安貧樂道,聞一知十」,永不磨滅,這就是壽,「仁者壽」即此理。

人生在世,有人損人利己,禍國殃民,如亂臣贼子秦檜、曹操之流,終為人唾罵,遺臭千年,這是第一種價值。有人功過參半,與草木同朽,如凡夫俗子,像天邊的一顆星,多一顆不覺得亮,少一顆也不覺得暗,沒沒無聞,無聲無息,這是第二種價值。有人為某個地方謀福利,為某個時代佈恩澤,死後讓大家懷念,讓後人建銅像,立標杆,這是第三種價值。最後一種是在有生之年,以眾生為念,以慈悲為懷,廣佈恩澤,正己成人,功圓果滿,道成天上,名留人間,讓後世装金身,蓋廟宇,頂禮膜拜,俎豆馨香,萬代瞻仰。我們要想達成何種價值,現在就應該有所打算了。希聖希賢,非聖即賢,志在凡夫,就是凡夫,一念之差就有天淵之別,可不慎乎?

肆.結論

人生的真諦就是從短暫中求永恆,從平淡中顯神奇,脱離苦海,登上道岸,化大千世界為蓮花淨土。最後以幾句話共勉之:

◎是非成敗如演戲,世上本來非久居。不要認逆旅作家鄉,人生如戲臺,就像一齣戲,你當皇上,我當太監,反正是戲,何必當真,可以外表宛然,内心坦然,演得逼真,心無罣礙。

◎迷似海,悟是筏,聖凡就在一念差。

◎一世迷,萬世墜,無窮悔恨。

一世悟,萬世昇,含笑長春。

◎一代有功,萬代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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