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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文章 - 一個精神病患的重生 -- 小梅的見證

一個精神病患的重生 -- 小梅的見證

[日期:2016-11-12]   作者:小梅 閱讀:

六歲時,她的母親精神分裂。十九歲,正是年輕女孩的金色年華,她卻步上了母親的後塵。從此在精神病的魔掌中,失去了一切居於青春的夢想,也喪盡了自尊與自信。

但是在十多年瘋狂歲月後,她卻清醒了,也完全恢復正常了,因為她得道了。短短二年間她以叩首治療了掙扎了十年的精神病,再度尋同了自我,也肯定了自己的生命意義。

隨著這個時代焦慮、苦悶的日按昇高,精神病患的人口比例已經逐漸達到百分之一。可以說一百個人當中便有一個精神病患。根據最近大陸所公沛的資料,大陸現在便有二億一干多萬人口患有精神病。可以說在大陸上五個人中便有一個精神病。然而為什麼我們察覺不到這個驚人的比例呢?因為大多數的精神病患都被視為「妖孽」或「定時炸彈」,而被家人道棄或幽禁。

雖然精神醫學一日千里的在發展中,但能痊癒的比例卻微乎其微,最好的情況也只是長期以藥物控制病情,一旦藥物中斷又一發不可收拾。而持續服藥,又難以避免反應遲頓、痴呆退化的副作用。所以精神病雖不是一種致命的疾病,卻是一個難治的「心靈癌症」。罹患了此症,非但社會以異樣眼光持他,甚至家人親友也無法接納。終究落得彼終生監禁於幽暗的療養院,或是流浪街頭的下場。

所以如果你被判定罹患精神病,也就等於是宣判你的悲劇就要啟幕了,而且永遠不會結束。

小梅,正是這種時代悲劇下的產物,而且完全延續了上一代的悲劇,因為她的父系與母系都有顯著的精神病遺傳。

風光明媚的碧潭附近,有一個青翠的山丘,山坡上任著二戶很特別的人家。鄰近的居民都知道,那一家子全都是精神病。哥哥抑鬱時會吼叫出震驚整個山坡的恐怖聲音,常嚇得人毛骨悚然,而妹妹,也就是小梅,則常剎光了頭到處亂跑,但會幾何時,那一家人似乎完全改變了,非但行為很正常,而且比一般人更溫文有禮。究竟是什麼力量改變了他們?以下是這一家人中曾是精神分裂最嚴重的小梅從發病到痊癒的見證。

悲劇的前奏曲

看見小梅不禁令人眼睛一亮,實在無法相信她曾是一個精神病患。她有著清麗的五官、豐腴的臉頰、談笑之間沒有一點侷促不安,也沒有一般經過治療後那種眼睛無神、行動遲頓。為什麼這樣正常的女孩卻會是十年的精神病患?小梅娓娓道出了她的半生經歷。

小梅原來出生在一個溫馨、快樂的家庭。她的父親是一個做事精明、勤苦能幹的商人,母親則是一個秉性善良、賢淑且極富正義感的主婦,時常以忠孝節義的歷史故事來教育子女。

「那時家中生活富裕,在電視還甚為稀少的時候,家中已有了冰箱。」

小梅有四個兄弟,但由於她是唯一的女兒,而且臉蛋白胖柔嫩惹人憐愛,所以自幼她父親一向特別寵愛她。而她也沒有令父親失望,乖巧、懂事,人人稱讚。慈愛的雙親和四個手足情深的兄弟,使她有過難忘的童年。回憶起童年往事,小梅臉上浮起了一抹仍末消逝的童稚:

「記得那時景美仍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而新店溪更是清澈見底,我們常在田間烤番箸、挖泥鰍;在溪邊抓魚、打水仗……。」「那時心思單純,無憂無懼,對未來充滿著幻想,我立志要做一個聖賢,如母親常說的故事裏的人物,作一番有益人類的事。」然好景不當,在她還未來得及實現夢想時,無常改變了一切。「人世間的旦夕禍幅是誰也難料的,在我初上小學時父親的事業便陷入危機,家中生活漸漸拮据。」

隨著父親的眉頭深鎖,母親的焦慮惶恐,小梅也失去了童稚的歡笑。在一次生意重挫後,全家在一夕間成為一貧加洗,一家七口住進了山邊一間廢棄的豬寮。

「每當雨天時,星外大雨、屋內小雨,屋子裏瓏滿了接雨的桶子,滴咚!滴咚,好不熱鬧的響著。睡覺時經常要抱雨桶睡,一個不當心大滴大滴的雨水會把人從睡夢中打醒。」這真是令人難忘的經驗,她說:

「有一次連續的豪雨使得山坡水土流失,一顆好大的石頭從山坡上滾下來,衝進了家裏,就這樣砸毀了半邊房子。」

家境的困厄除了減少了父母臉上的笑容外,並沒有帶給她太大的痛苦,小梅的母親常叮囑她:「窮要窮得有骨氣。」所以家境雖窮,但她志不窮,一心想效法古聖光賢,也立志要快快長大,為父母分憂。

母親的崩潰

貧困並不是苦難,因為她早已養成了不愛慕虛榮的習慣。對小梅而言,真正的悲劇是始於她母親的崩潰。

「母親是一個心地十分善良,而且意志堅強的人。幼年喪母後,家庭慘遭鉅變,由富家千金淪為流浪的乞丐,她八歲便帶著雙目失明精神失常的外祖父,四處流浪行乞。不久祖父去逝,又四處打工養活生重病的姐砠。但因她有過人的知識與堅毅不拔的精神,所以在困逆中非但沒有墮落,反而行俠仗義,幫助了許多人……。這麼善良的母親,命運卻如此悲慘。」回憶起她的母親,小梅仍俺不住激動的情緒,小梅的母親雖然堅強,但身上仍隱約存在著外祖父精神分裂的影子,時常情緒不穩定的現象。在小梅的父親生意失敗後,她的母親也突然陷入嚴重的焦慮與受鬱之中。

「因為母親一生中,唯一的希望便是期盼能有錢布施更多需要照顧的人。她一向對行乞、化緣的人非但不吝布施,而且每每禮貌地請他們進屋吃一頓親自為他們做的飯菜。所以父親破產也等於是她希望完全破滅。」

小梅的母親原本只是焦躁不安、抑鬱寡數,偶而情緒波動較大,直到有一次有一個惡人,故意將一隻常到她家吃飯的貓打死,當她看到貓死的慘狀時,痛苦不堪,又不願與鄰人爭論,便不支而崩潰了。從此哭笑無常、失眠、幻想、恐懼……種種精神症狀一發不可收拾的出現。

「可憐的母親,即使是在發病當中,她口中唸唸有詞的仍然是要降妖伏魔、要濟世故人……。有時她煞有其事的比劃著,像是真的有妖魔鬼怪,常嚇得我躲在棉被裏不敢偷看。」

就這樣母親生病、父親要工作,五個孩子只好每天吃糖水泡飯與鹽水泡飯,莫可奈何的度日。

「在民國五十幾年時,精神醫學尚在起步階段,藥物治療後的副作用令母親痛不欲生,加上當時環境的窘迫,實在無法給母親妥善的醫療,病情也就一日日的惡化下去了。」母親的失常是小梅生命中第一個陰影,才六歲的她正是依賴母親的階段,在她幼小的心目中父母原是不可撼搖的楝樑,卻在這接連的幾番變故後搖動了。

死亡肆虐苦難的家

促襟見肘的家境、精神分裂的母親,家中每個人臉上都失去了歡笑,而在愁雲慘霧中度日。那時才六歲的小梅雖然無法負擔家計,卻已懂得把壓歲錢和少得可憐的零用錢一點一滴的積存下來,等到湊成整數就交給母親作為家用。母親雖然長年處在精神分裂的煎熬中,但因她有強固濃烈的母愛,所以努力以意志力對抗精神疾病。經過一年的掙扎後,終於在不發病時可以勉強支持家務,而小梅也從此開始分擔家事,「雖然生活蒙上一層陰影,但我仍然十分滿足,因為母親雖然和別人不太一樣,但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她像平常人的愛。直到七年後一個更大的變故發生,而改變了一切。」

屋漏偏逢連夜兩,這個苦難的家在小梅十四歲時又發生了一個更大的不幸,小梅唯一的弟弟罹患了不治不症!淋巴癌。這個惡耗不但完全擊垮了小梅的母親,也種下了小梅發病的種子。

「弟弟是我這一生中所見過除了母親以外最善良的人,他短短十一年的生命卻令許多親人至今難以忘懷。他只讀了五年小學,五年中每年都是全年級第一名,也同時是品學兼優的模範生。他完全遺傳了母親的善良,在哥哥們戲弄小動物時,他總會為他們求情,一隻螞蟻、一隻癩蛤蟆,在他眼中部是完美可愛的天使。路邊全身爛遍的癩皮狗,是常被他抱在懷裏疼惜的寵物。這樣善良的孩子竟然得了這種可怕的病!」事隔十多年,至今提起仍令小梅哽咽不已。

「那時由於沒有錢送紅包,醫生不肯為他仃止痛針,弟弟在劇烈落痛與掙扎中哀叫不已。聽在母親的耳中更宛如刀割。眼看著一個聰明乖巧的孩子一天天消瘦,一天天被病魔扭曲,母親幾乎完全崩潰了,弟弟哀叫掙扎了幾個月就過世了。」

小梅的母親在悲慟中喪失了僅存的理智,她四處尋找她的孩子,而小梅心裏也烙下一個疼痛的疤痕。「為什麼善良的母親會發瘋?為什睡善良的弟弟痛苦的死去?為什麼命運是如此不公平……?」十幾歲的她不斷喃喃自話的問上天。

「母親每天做夢都上天堂、下地獄的去尋找她失落的孩子,後來索性把窗戶全用黑紙層層緊密封住。不讓陽光有一絲機會透進來,因為這樣白天就變成黑夜,她便可以在白天也四處神遊,尋找弟弟的下落。而家裏也從此終日在黑暗中度日。」

就這樣小梅的母親長年在黑暗與孤獨中,內疚、自責、痛不欲生地四處尋找孩子。不久終於病倒了,又是癌症!她早已不信任醫生了,寧死也不肯開刀,另一方面,她也不怕死,死了反而可以無時無刻地照顧她才十一歲妁孩子。

「於是母親的病就這麼拖著,十多年的精神分裂本已使她的身體狀況極差,加上子宮癌的折磨,她的生命就像在風中搖曳的燈燭般,似乎隨時都會滅掉,看著日漸憔悴的母親,全家處在一種即將失去母親的恐懼之中。」

小梅一向最依賴母親,尤其在成長階段中,對父親、兄長都漸有了距離,而唯一可依靠的母親卻在精神疾病與肉體疾病嚴重摧折下,早已沒有餘力關懷她了。風雨中生長的草依然要長大!轉眼間小梅已經高中畢業了,她一心想實踐自幼就有的分擔家計的夢想。於是開始謀職,但一踏入社會她才發現理想與事實差距是多麼大,由於她讀普通高中,沒有一技之長,沒有專業知識,能做的只是幼稚園助理老師、或工廠女作業員。種種不適應與工作上的挫折,使她對自己的能力喪失了信心,但要為父母分憂是她從小的心願,於是心中起了矛盾衝突,加上潛伏的遺傳因子作祟,漸漸在下意識逃避的情緒下,產生了頭痛飲裂、萎靡不振……種種症狀,醫生開給她腦神經衰弱的藥,但也只能止痛而已。

「腦神經衰弱只是發病的先兆,漸漸地演變成憂鬱症。我開始把自己藏起來,害怕面對外界的環境,母親的發病與弟弟的過身,本就令我對世界充滿了懷疑,沒有安全感。在受到挫折後,更使我像觸角受傷的蝸牛般,一心想永遠縮在殼中,寧願黑暗也不願再伸出觸角。十八歲原本是充滿朝氣與希望的年齡,而小梅卻變成終日足不出戶、沉默寡言,整天躺在床上流淚嘆息,忍受她隨時要炸裂的頭痛。一切的理想抱負卻成了夢幻泡影。

小梅的母親帶著憂慮的眼光看著她心愛的女兒,日漸步上了她的後塵。痛苦與無奈深鎖了她的眉頭,「難道自己的苦難還要在女兒身上繼續輪迴?」

「十幾年的精神病加上六年癌症的折磨,母親的生命已全然的乾枯了。往昔常被稱譽"水"的母親失去了以往的美麗,烏黑柔亮的秀髮平添了些許秋霜,眼晴在長期憂鬱啜泣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釆。每個人都看得出母親的病已到了末期,在失去母親的恐懼中,我的憂鬱症惡化成"躁鬱症"。」

所謂的躁鬱症,是一種兩種極端的性格同時存在一個人身上。鬱症發作時,病人終日不出門,沉默寡言、憂鬱、呆滯。而躁症發作時,則突然精力充沛,做些自己一生從未做過的荒唐事。「那個時候,一切從前對生命的理想,都在躁症中實現了,我幻想自己是一個有能力做大事的人,為拯救人類而奮鬥、革命……。終日在外面遊蕩,回家則和家人大吵大鬧。那時我才開始了解母親為何常說有神和魔鬼在打仗。」

小梅的性情變了,從前的老師、同學知道她生病都來探望她。而他們看到小梅卻嘆息不已,在學校時她是老師信任、同學佩服的好學生,才畢業不久,卻變成另一個小梅。

「人的心實在是很可怕的,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得那麼壞。件逆父母、傷害別人、無理取鬧……這些過去生命中所不存在的東西,都跑出來了。」

她猶記得母親病逝的前幾天,用虛弱疲憊的眼神看著她,嘴唇輕輕蠕動著,說她想吃一碗麵線,而那時正是小梅躁症期,根本靜不下來:心中想的除了怎麼做大事以外,就是怎麼跟哥哥們吵架。雖然也一心想為母親煮一碗好吃的麵線,卻弄得一團槽。「母親難以下嗾,而我卻以此小題大作,在母親面前大發雷霆,放肆的取鬧。沒幾天,母親便過世了。至今在夜晚憶起母親當時的眼神,仍不禁痛哭失聲。」小梅希望以自己切身之痛,提醒世人要及時行孝,莫待來日後悔莫及。

走向精神分裂的不歸路

「弟弟去逝後六年的同月同日同時,母親也去逝了。雖然心理早已有準備,但仍像晴天霹體般擊倒了我。母親故鄉的親友紛紛來弔念,也道出了許多母親不為人知的善行,更加添了我的愧疚與痛苦。」似乎天空在一夕間變成了灰黯的顏色,花草也失去了鮮豔的色彩。往事不堪回首,前途一片茫然。短短幾天中她的病急速惡化,以至於完全崩潰,她揮擲東西,把家裏搞得亂七八糟,哭笑無常大吼大叫,而且常常整夜不眠不休的吵鬧,叫出恐怖的聲音,令全家雞犬不寧無法入睡。

家人也試圖給她服藥,但作用像全身爬滿螞蟻般,身上似乎被一百萬隻螞蟻一口一口地蠶食,令她猛抓頭髮,滿地打滾。以至於母親出殯時,她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打滾,根本無法送行,這也是她痊癒後最感遺憾的事。

她的父親在無計可施下,不得不將她送到療養院,住院治療。起初她很恐懼,但漸漸和病友熟悉起來,心想反正大家都是同一種族!瘋族。於是別人的幻聽也變成她的幻聽,別人的惡魔也變成她的惡應,病情在相互傳染下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複雜化了。

「在市立療養院中,只有一間隔離病房,是為特別嚴重的病人設立的,怕病人發病時傷害人或自殺。並且還規定要一個家屬同住。而我便是住在這隔離病房的人,也就是說,我是整個療養院中最嚴重的病人。」

「回憶那段住院的時期,真如一場惡夢。每個病人都被強迫吃很重的藥,吃重藥的病人是無法作怪的,因為光是對抗那痛苦不堪的副作用,就足以令人在床上打滾半天,而且藥物會影響神經反應,使病人變得遲頓,拿東西手都會發抖……。療養院實在是人類的另一個世界,那裏的人都是眼神呆滯、語無倫次,而且走路都像太空漫步一般。這還是較好的一面,如果發病起來,則全身會被五花大綁,任你叫喊掙扎也動彈不得,嚴重時還有被電擊的可能。」回憶起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仍令她不勝唏噓。

不久,在重藥控制下,她不再大吵大鬧,也就出院了。但這種穩定只是暫時的,出院後她便開始和幻聽、幻視、幻覺……作長期抗戰。尤其是幻聽二十四小時持續地騷擾她,耳邊隨時都有聲音和她說話。有時會把她心中的秘密說出來,讓她自己無地自容,任她怎麼掩住耳朵都沒有用,有時唆使她跳樓自殺、服毒自殺……。

「幻聽是一種來自心底的聲音,任憑你掩耳、任憑你大聲吼叫,都掩沒不了。它不只是白天糾纏,甚至睡夢中都會被幻聽吵醒。」往後的十年,小梅成為一個標準的精神病患。有時幻想自己是革命領袖身負刺殺總統的責任,有時以為自己是仙佛降凡,到處為人看相算命,與人談禪論道、占斷因果……。而不知情的人也卻信以為真,對她深信不疑、嘆服不己。直到看到她把頭髮剃光,瘋言瘋語時,才發現原來她不是什麼觀世音菩陸,而是一個精神行問題的人。

「很多人都很相信那些看得到仙佛或魔鬼的人,也有很多人自以為仙佛附耳跟他說些什咬妙語,其實道些大部份卻是精神異常下的幻晚、幻聽、幻覺,在我發病期間,我什麻耶穌、觀音、怫陀……。凡是我所知道的仙佛都看過了,而他們也會跟我說話,甚至可以觸模得到。但是清醒後,就很清楚都是幻像。」

十年中她也曾經在幻總唆使下自殺,雖然沒有成功,但她已全然對自己的痊癒灰心了。有時會有半年的鬱期,不會吵鬧,整天除了吃飯以外,便是躺在床上為自己的命運憂心落淚。也為自己噪症時所做的糗事感到無地自容。「所有一切電視上所演的瘋子的行為我都會做過。」她說。

小梅發病後不久,她三個兄長中,有二個也相繼出現了精神症狀,一家人瘋的瘋、死的死,全然處在絕望之中。

學佛的歷程

自幼疼愛她的父親,帶著她遍求中醫、西醫,卻全然無效。從前乖巧、懂事、處處為人著想的小梅,在精神病的惡爪下完全失去了自己。「我變得自私自利、愛鑽牛角尖、脾氣暴躁,喜歡說些刻薄、惡毒的話,非但無理取鬧而且跋扈無禮……。」雖然眼前彬彬有禮的小梅,實在令人雖以置信她會是如此,但她說得很誠懇而且認真。她的家人也都證實了她的說法,不禁令人十分佩服她改造自己的決心與勇氣。

「也許人間的路走盡了,也就是天堂路的開始吧!由於家中苦難不斷,父親已漸年邁,而四個孩子中,三個都走上精神病的絕路。絕望引發了我們家人修行的念頭,在民國六十八年間,我們全家人都皈依了佛教。父親每日清晨為我頌經一個小時,希望以功德迴向給我的方式來幫助我。七、八年如一日,未曾間斷。而我卻仍無法逃脫這個病魔的枷鎖。」她說。

曾經一度,家人在絕望中將她送到佛光山學佛,希望若出家能了業障,也比狂亂一生要好些。但她在那住了一個星期,沒有一天能合眼睡覺,病情變得更嚴重,佛光山只好通知她的家人將她接回去。多年來她也試著持唸觀世音菩薩名號,也唸普門品、心經,參加種種經懺。「平常是有些收攝心性的效果,但一發起病來,我自己就變成觀音菩薩了。」她說。

民國七十年間曾經一度她對痊癒再燃起了一線生機,因為在偶然機緣中,她的家人尋訪到著名的苑裡師父。苑裡的大興善寺住持,福慧師父(已於七十四年三月四日圓寂),是一位修行嚴謹的比丘尼。她以大悲咒水治億不少癌症與精神病患而遠近馳名。

「當我看到苑裡師時,我充滿了如限希望,因為我親眼見到她真實的修行。她不像一般高僧大德高傲脫俗,而是謙卑無比。人家要向她禮拜,她都趕快躲開,而反叫弟子過來翻譯手勢(她禁語二十年),告訴人家:"你很尊貴,我很卑微,請千萬不要向我禮拜。" 她見到每個人都發自真誠的比大拇指,而向自己比小指。她一生禁語、赤足、布衣、不食米飯、水果,僅喝自己加待的大悲咒水,不接受供養禮拜,默默地以大悲水為人治病。」

「有一次我看到寺裏邊來求治的人,喝大悲咒水時半入半出,儷在地上,苑裡師連忙跑過去趴在地上,用嘴將水吸乾丁。而且臉上滿是慈祥謙卑,一點也沒有教訓人的意思,她便是如此以身體力行來教誨眾生。」

而當小梅如此充滿希望的站在苑裡師父面前時,苑裡師卻將她的弟子聚攏過來,以手勢比劃告訴弟子:

「妳們看啊!這位施主正是被九世前的冤欠纏身,而變成如今這樣啊!妳們要謹記住她的教訓,精進修行,否則債主上門時,誰也奈何不了啊!」

苑裡師同樣地教她念佛、吃素、喝大悲咒水,她也確實吃素、念佛,但仍然壓抑不住發病的痛苦。小梅更絕望了,因為如果座修行這麻好的苑裡師都不能救她,那她的一生是永遠無法擺脫這個緊纏不放的冤欠了。

「但是如今我相信苑裡師父仍是救我的恩師,因為她教我吃素、念觀世音菩薩名號,卻是積善根,也與天道給綠,所以雖然病無起色,但是在兩年後我便求道了。」

求道改變了我

民國七十二年的冬季,小梅的哥哥求道了,他覺得道是真的,於是便渡了全家求道。求道以後小梅仍然繼續念她的觀世音菩薩,而對道不以為然。「苑裡師父修行那麼好都救不了我,又何況是聲名狼藉的一貫道?但是,奇怪的是,求道後病情似乎明顯的比從前穩定多了。大部份時間都只是在憂鬱之中,很少發病。」

但仍只是穩定而已,幻聽仍然像伽鎖般深深綁著她,直到二年前又出現一個轉機。

「二年前,哥哥對天道作進一步的了解後,對三寶有了真切的體悟,教我每天用三寶修行。由於長年的精神病使我無法默念真經與守玄,而只能叩首,所以開始早晚念愿懺文叩首。一叩首後才發現三寶真是不可思議,幻聽本來如雷貫耳,卻一天天小聲下來,頭痛也漸漸消失,但是只要偷懶不叩首,則又會複發。」

道對小梅而言,實在是一種全新的經驗。掙扎了那麼多年,終於找到真正治病的良方。起先她以為只是偶然的巧合,但事實證明,只要叩首,身心便愉悅得多,而不叩首,病情都會復發。「像孫悟空的金箍咒一樣,叩首攝住了我放逸的心!

將近十年來的幻聽一直是令她最痛苦的一環。竟然在每天早晚愿懺一千叩首中漸漸減少到時有時無,持績了半年後竟完全消失了。以往她每隔兩個星期要回療養院去看一次病,從她開始叩首以後,醫生就對她另眼相待,一再為她減藥。

「從前去醫院就像像回到家一樣,每個病人都和我同病相憐。而叩首以後再回去看病,卻像惡夢初醒般,發現自己是多麼清醒,而那些病友們卻都還維持他們多年來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改變。自己和他們比起來,實在是沒有病的。每次回到醫院卻不像去求治,而像去探望老朋友的病。那些病友都已認識了七、八年了,像老朋友一樣,只是從前我和他們一樣,而現在卻與他們不一樣了。」

醫生對她快速的痊癒感到百恩不解,藥量從早晚要吃十幾粒一直減少,減到只需兩粒時,終於忍不住跟她說:「我幫妳做一次腦波檢查好了,可能妳根本不是精神病,而只是腦神經的問題。」因為這個醫生行醫多年,卻未曾看過精神病可以痊癒到不必服藥。而且由她近十年來厚厚的病歷看起來,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期間有這樣大的進步。結果檢查的報告並不如醫生所想像,而只有她自己心裏明白,是叩首解救了她。醫生每次都用驚嘆的語氣跟她說:「妳是這種病當中情況最特殊最好的一個。後來終於告訴她:「其實妳已經可以去找工作了,妳已經完全好了。」

懺悔佛前改過自新

糾纏小梅近十年的精神分裂,終於放開了凶惡的爪牙。陽光再度照進了她的生命,灰黯的世界終於過去了,美好的世界,光明的人生又重回她的懷抱。

從惡夢驚醒,她發現父親的頭髮已完全灰白,前額早已禿光,而後面也所剩不多了。十年來自己是如何折磨愛她的父親啊!她流下了懺海與感激的淚水。

「父親未曾因為我發病而遺棄我,多少病友的家人,為了怕家庭蒙羞而寧可花錢,將他們監禁在療養院中。我自己切身體會,一個精神病患如果連家人的開愛都失去了,那麼仙丹妙藥也無法救治的。父親十年來任憑我大吵大鬧,把頭髮剃光、自殺……。從沒有打我罵我,也不在乎鄰里有什麼異樣的眼光,一樣視我如掌中明珠般疼愛我。有時我發病而到處亂說,家人虐待我,害得父兄受冤屈,而他們卻從不怨我。」她懺悔地說。

在小梅每天愿懺叩首中,過去被病魔斑曲的面目漸漸同復。習性一點一滴的剝落,她說:「從前眼中只看到別人的過失,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這個世界多麼對不起我?為什麼讓我有病,而別人卻健康無恙?為什麼人擁有幸福?而自己只有不幸?……。而且整天心裏想的都是別人說的那一句話是不是在諷刺我?是不是輕視我的意思?於是便常說些試探的話或刺傷別人的話,一點也看不到自己的過失,更沒有想過去關心別人。但自從叩首以後,心似乎變了,慢慢會反省自己,發現自己以前是多麼錯誤自私,也發現週圍的親人是多麼包容、關懷自己。」她說。

「這樣一天天叩下去,奇怪的發現自己缺點實在太多了,而煩惱卻越來越少,從前整天躺在床上鑽牛角尖,有煩惱不完的問題,而叩首後煩惱卻消匿無影了,從前情緒起伏不定也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平安喜樂的泉源漸漸踴出。

小梅改變了,非但不再瘋狂的發病,也不再憂鬱了。過去鬱悶的情緒和臉上刁鑽的菱角部漸漸消失,不再暴躁跋扈,不再鑽牛角尖。一切對上蒼的質疑、對人生的不滿,都雲消霧散了,叩首真有這麼大的力量嗎?她說:

「我其實對天道的理論一點都不懂,因為求道多年來一直都在病中,根本無法親近佛堂。我只知道叩苜確實是一劑良藥,我過去念佛、持經多年的經驗,那是無法長期持績。而且都是只能強行鎮壓心中的鬱結,而叩首卻在無形之中解開了我心頭的鬱結。我並不了解是什麼道理,但我親身感受到,也實證到叩首改變了我的生命。」

雖然她的幻視、幻聽……都消失了,但她仍然每天愿懺、叩首,懺悔自己過去帶給父兄長期的痛苦,懺悔過去種種錯誤的言行,她更加倍的孝順父親、友愛兄長。在長期懺侮中,非但她的行為改變了、毛病脾氣盡除了、連長相都改變了。她的哥哥說:「從前她被病魔折騰得面目扭曲、乖戾粗暴,完全都不像她自己。」但今天她又重同了自己本來面目,而且更清秀了。也許是吃素、叩首的開係吧!現在的她比從前的照片要漂亮得多,一種從前沒有的自信、智慧與清朗都流露在她臉上。

十年的精神分裂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像撥開烏雲的明月般,美麗再度重現。看到小梅,絲毫不會令人聯想到精神病。反而因她十年沒有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一種特殊的清秀氣質,令人感受到她的純潔、善良,加上她謙遜有禮的行為,她又變成別人眼中有教養的女孩了。

她再也不伯別人會以異樣的眼光看她,因為她比一般徬徨無助的現代人還要正常。她心中有「道」,有堅定的信仰和信心。

信及豚魚,三寶救了小貓

在易經中孚牙中有一句「信及豚魚」,意思是只要有非常堅定的誠信,對於豚、魚般牲畜也能感化於無形。這對一般人而言是多麼不可思議?動物是多麼愚痴?尤其是豬、魚之類腦袋都不知在那裡,憑著人的誠信如何能改變他們?但小梅證實了這句話。去年嚴冬中,小梅家中鋼養多年的小貓得了重病,已經有一個星期不吃不喝。眼看著瘦骨如柴,她心中著急得不得了,醫生起先說是感冒,每天抱去打針,靠注射藥物和葡萄糖維生。看了二個星期非但沒有起色,醫生還說已轉為腎炎,已束手無策。叫她送去最專業的台大家畜醫院,也許還有一點希望。

小梅抱著一絲希望,帶著已刺皮包骨的小貓到台大家畜醫院,醫生搖搖頭說:「已演變成嚴重的尿毒症了,他多久沒有喝水了?一她想想大概已有半個月不吃不喝也沒有排泄,醫生宣判回天乏術,叫她帶回去。

三年多前在她家附近,有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貓,被一群如知的小孩抓著尾巴旋轉,頑皮的小孩自得其樂,而可憐的貓卻發出求饒的哀鳴,小梅看了不忍心便喝叱了小孩,而把貓抱回家去。「那時家中本來已經有了一隻貓,實在不該再多養一隻。但也許是有緣吧!就把他抱回來了。」確實是有緣,這隻貓從她全家吃素後也跟著喜歡吃餅乾、麵包,實在是一隻具善根且通靈性的貓。正在她不知如何幫助她時,突然想起自己不正是用叩首治好了自己的病嗎?

「於是我便開始每天為她叩求老中慈悲,庇佑小貓早日脫離病苦、恢複健康一千叩首。上天多麼慈悲,在我叩首的第二天,原本因太瘦已都無法站立的貓,竟然搖搖晃免地站起來吃飯了,剛開始我也不敢奢望牠真的會好起來,只是想盡一份自己的心意。所以他好起來時,我也以為只是迴光返照,不過仍然繼續叩首,三天、四天……小貓越吃越多,也喝水、排泄了。這樣一個星期下來,原來枯瘦如柴的小貓便慢慢胖回來了。」從死亡邊緣回來的小貓,反而比從前更豐腴了些。看他在地上悠悠地伸懶腰,怡然自得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被宣判死亡的貓。

小梅常對小貓說:「是老母救了你,下輩子一定要投胎作人來求道哦!」她也相信將來小貓一定會求道,因為每次在為他叩首時,牠總是經繞在她身邊,似乎深體人意,知道她在為牠叩求。

是啊!「信及豚魚」誰說牲畜沒有靈性?不能感化?問題只是在於是否對「道」有不疑的誠信。老母救了小貓,小貓也成全了小梅。因為在小梅病癒後,心中一真仍存著一個隱憂。「十年脫離社會,使我覺得雖然現在病好了,但也只能做家事、服侍父親,除此以外我是一個無用的人。但小貓的回轉令我重拾了信心,我相信只要把生命完全交託給道、交託給三寶,一定有我可以做的事,我相信只要包守住三寶,我會是一個最有用的人。

從三寶再出發

從三寶出發不再有迷惘,一條嶄新的路又呈現在她面前。她開始耐心地聽那些過去的病友們,傾吐一些連他們的家人都不屑聆聽的心事。常常開導他們,也勸他們求道,她堅定的相信「道」可以拯救這種心靈之癌。

「我曾經度了兩個精神病患求道,其中一個是比較輕微的,除了常暈倒外沒什麼嚴重的症狀。她在求道後這種暈倒就漸漸不藥而癒,雖然她從不相信是道的力量,但我看得很清楚,確實是道救了她。因為過去她是一個很吝嗇的人,常說,別人吃她一片水果就像剝她的皮一樣痛苦,但求道以後,卻常向我懺悔,她說:"我好後悔從前我母親重病時向我借了些錢,而她臨去逝前,我遠一直向她討錢,我真是不孝!" 非但懺侮前過,還屢屢說她決心好好孝順父親。我認識她已經十多年了,對她的吝嗇早就認為是無可救藥的,除了「道」的力量外還有什麼力量能使她如此的改變?她現在非但不吝嗇,甚至不太重視金錢。凡遇有困難她都毫不猶豫地伸出援助的手,而且從前的粗魯無禮的習慣也漸漸改去。」

「另一個精神病患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鄰居,是從高二開始有精神官能症,十多年來反反覆覆好不了。而求道以後卻從此沒有再發病。十幾年沒工作的人最近不但找到工作,還十分勝任。今年年初還結婚了,成為一個可負擔家庭責任的正常男人。也許這些例子都是上天有意成全我的吧!我在他們身上明顯地看到"道"是那麼真切的改變人的生命。」

那個原本要糾纏她一生一世的九世前冤欠,早在不覺中化為無形。她並不怨它,反而慶幸自己因而得道修道,方能了前業,而對於受冤欠困擾的人,她說出了她的建議:「從前在病中,我也常去看些說因果斷前世的靈異之士,他們有的說是這個冤欠、有的說是那個冤欠,各種說法不一,甚至還有說我是仙佛的。其實面對這些最好的辦法還是懺悔、叩首。我對道懂得不多,但這點我是十分肯定的,因為我有切身經驗,那些說因果的非但沒有幫助我,反而增加了我的幻覺,使原本單純的精神病添加了許多靈異鬼怪而更複雜,產生更多神奇鬼怪的幻覺。」如今小梅全家人都求道了,哥哥們也同樣在三寶中重建自己的生命,一家人和樂融融,再沒有以前的爭執、吵架,小梅也漸漸涉足道場。她說:「有一次我渡一個朋友時,人家突然問我:﹃一貫道是什麼?信什麼?﹄我一下傻眼了。求道已四年多,也叩首將近兩年,而卻從來沒有思考過一貫道是什麼?所以後來我也去道場聽一些課,雖然有很多聽不懂的部份,但親近佛堂仍令我十分快樂。記得有一次聽到﹃不立語言文字,教外別傳。﹄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道﹄本來就是不立語言文字,且與﹃教﹄不同,難怪自己從前也不懂什麼道理,只是叩首,卻治好了自己的病。」

經過漫長困厄的人生才踏上坦途的小梅,格外的珍惜自己這個得來不易的「道」。「一個曾經走過黑暗的人,才更能體認光明的可貴。」她說。對於自己十年歲月的蹉跎,她並不為自己感到婉惜。她說:「如果用十年的歲月能換得「道」,那麼用二十年、三十年我都願意。雖然十年可以做許多事,但是未得道的人生,只是憑著自己有限的智慧去做自以為是對的事。雖然我空白了十年,但如今我明確地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與目標,我再也不畏懼前途,因為我有三寶。」最後小梅說出了她未來對人生的展望:

「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且業障又比別人深重,所以我不敢期許自己能做什麼大事。只希望自己可以用一生來盡力將孝道做到,以報一點父母之恩,也彌補一點以往的過失。孔子說:"孝者,善於繼承父母的志向。" 父親一生的志向無非是希望全家人都能健康、有出息,而已去逝的母親,她的志向,是希望能做更多利利益眾生的事。這也是我從小一直在努力的,只是找不到方法,而現在我到了。渡一個人,就是救一個人,還有什麼比渡人更有意義?我是一個頭腦愚鈍的人,不會講大道理,只願以自己的親身經歷為見證,渡有綠人來求道,也但願有朝一日,我能夠超拔我的母親和弟弟。」

在小梅誠摯地說出她的心願後,結束了這次的訪問。小梅身上所流露的正是「道」的不教而化的力量,至今她仍無法明白說出天道究竟是什麼?更不了解道統、傳承、天命……種種理論。但她身上卻具體展現出「道」不言之教、無為之化。

「道」,不是語言文字,也不是聲色教化。究竟是什麼?只有用全然的「信」去印證體會了。小梅的故事,再度為三寶的不可思議做了一次見證,她原本黯淡悲慘的人生,在誠心叩首中,班轉為光明而充滿希望。陽光已照射進來,屋內交織著一片屬於黃昏的金橙色,小梅的臉泱在金黃色中,令人覺得現在才是她真正的金色年華。生命的可貴並不在於年輕,只要有「道」就算是已到了鶴髮白首的年齡,全命依然是美麗的。

下山時,也許是心中充滿了感動,似平覺得風景比來時更美了些。歸巢的鳥一群群略過天空,啁啁啾啾的音符為寧靜的山坡增添了不少生趣。

仍在浮塵中迷途的鳥啊!

你的翅膀是否己疲憊或折傷?

當你厭倦漂泊流浪時,歸來吧!

在你的心靈深處有一個真正的故鄉,

那便是!「道」。

她將滌去你的塵勞、撫平你的傷痛。

在他的懷抱中你將獲得水生。

道義解說:

精神病的起因,醫學界大多認為是遺傳因素,或心理問題所引起。但由於治療的效果一直未能突破,所以在中國,仍然百許多人認為精神病為冤業纏身,或宿世業障現前所引起。所以轉而求治於宗教力量,或神靈乩童者也不計其教。但往往病沒醫好,反而增添了疑神疑鬼、恐懼的後遺症。

面對這樣一個人數眾多,而且問題複雜的精神病,天道道場能否給這些絕望者一線生機呢?求道、叩首,是否能百分之百的令每一個病患痊癒?

求道為斷輪迴之本、叩首為掃除妄念之功夫如果精神病是冤業繼身,則求道便是斷除一切輪迴的根本。因為明師一指超生了死,一個求了道的人,輪迴已斷,克業自然斷絕,所以有些精神病患,在得道以後,就慢慢的恢復正常了。但也有依舊不得解脫的,因為妄想已成習慣,心智錯亂,此種則須再以叩首來成全。如果精神病是心理問題,則求道以後仍需輸以叩首修持。因為叩首可以掃除妄念,使混亂的心智逐漸清明。所以不管精神病的起因是業障或是心理問題,求道與叩首是絕對具有實效的。

以小梅為例,她求道前有九世前的冤業糾纏,得道後雖已擺脫冤孽,但只是病情減輕,不再狂亂,而末完全痊癒。因為她十年來妄想的習氣已成性,難以自拔。所以她藉著一年半待之以恆的叩首,來斷除妄想,終於克服習性,同復到心智清明,性情溫厚的本來面目。

求道後會得精神病嗎?

有人說,既然求道與叩首如此殊勝,為何道場中仍然有極少數人,求道以後反而患了精神病,或發生冤業纏身之事?道場中確實仍有少數精神病與冤業病,一般求得道的精神病多半是業障所致,所以俱雌醫治,而得道後才發病的,則可分為以下幾類:

1.生性憂鬱、多愁善感,與家庭、社會無法協調。

2.學業、事業、婚姻、愛情……。遭受挫折而積鬱成疾。

3.執著顯化、迷信前世因果,或走入旁門左道而走火入魔。

以上三者,那是精神病的溫床,久而久之,有會陷入這不易解之結中,而往往一個求道後才發病的人,很容易被誤會成「求道求壞了」或是「修道修壞了」,而令道蒙上不白之冤。所以一個得道的人,仍然有可能患精神病的,只是其病源不在於冤業,而在於妄想。當然也有些是修行錯誤,貪著怪力亂神,術流動靜,終於走火入魔而產生精神病,或妄想為究孽附體。

一個精神病應走的修行路

對於尚未求道的精神病患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求道了,因為唯有求道能斷除一切冤業。

而求道以後呢?

天道弟子的行持有十條大愿,由於精神病患在恢復正常以前,無法像一般道親渡人、辦道,所以應先從「誠心抱守」開始修行。誠心把守,正是釋迦牟尼沸所說的「降伏此心」的功夫。精神病由於妄念太多而心智散亂,故降伏心性更是刻不容緩。而如何降伏此心?五祖弘忍大師說:「守本真心,可以斷除妄想。」天道修行法門中之「叩首」,即是幫助修行者「守本真心」的不二法門。

回歸太極、妄念盡衽

為什麼叩首可以掃除妄念?因為叩首時手抱合同,而合同本身即是一個太極圖。作揖也是太極,叩首的姿勢也是太極。藉著這個回歸太極的叩首,使我們歸根復命不再妄想。所以叩首是令我們身心從混雜的世間,回歸到原始面目,自然那些因環境而產生之種種妄念,也隨之放下了。且叩首時,緊叩玄關,守玄自然念念回歸自性,故妄想不生,也就是六祖所說的:「念念不離自性」。

然除了叩首以外,默頌無字真經與守玄是否也是必要?當然,若三寶能時刻把守,則自然是最好。但對於精神病患而言,守玄與默頌真經較為困難,從叩首開始著手,可漸漸三寶齊用。不能叩首怎麼辦?如果精神病過度嚴重,以致無法安靜下來叩首時,可由其家人或關心他的人代為叩求,「叩求老中慈悲,庇佑某某某,早日恢複健康幾百叩首。」為別人叩首最重要的是要發大慈悲心,如果你並不開心這個人,那麼為他叩首的力量則會打折扣,所以最好是病患的家人或關心他的人來為他叩首。一旦病患病情穩定下來,則最有效的還是自己叩首。

誠心叩首,非貪心叩首

叩首,不論是病患或一般道親,最重要的是「誠心」。要誠心叩首,而切忌落入貪心叩首。什麼是貪心叩首?叩首要將之視為平常功課,是為所當為,不要一邊希求功德果報,或者冀盼有顯化奇蹟出現,或希望自己能有神通異能。那便落人了「邪人用正法,正法變成邪」。有些走向靈異的道場,便是指導一般道親,用三寶來接引借竅。他們便是教道親「專心用三寶,只求仙佛來惜簸。」發的心是貪心,自然結的果也是惡果。每每招引來一些自稱仙佛的靈怪,說些不符道義的歪理。所以叩首亦是如是,初發心一定要誠信,切莫心存貪念叩首。還有不要好大喜功,不量力而為。一聽到叩首好,就拚命叩首,一天叩幾萬叩首,廢寢忘食,弄得自己筋疲力竭,終於受不了而退心。孔子說:「其進速者,其退也必速。」進的怏的,退的更快,終無益處。遠是循序漸進,量力而為。

叩首為起點,慈悲喜捨為終極

那麼,一個精神病患的修行就止於叩首嗎?不!叩首只是修行的起步,而不是結束。只要持之以恆的誠心叩首,必然妄想逐漸掃清,而「自性」自然流露。什睡是「自性」呢?勉強去形容可以「慈悲喜捨」來形容自性。所謂慈,即是見一切眾生都如自己的父母手足般:心生慈愛。希望他們各個幸福、不受苦難。所謂悲,部是見到眾生受苦時,感同身受,人釩己飢、人溺己溺。所謂喜,即是內心沒有夏悲苦惱,雖然不去追求外來的歡樂,卻不時有喜悅從心田湧出。所謂捨,即是樂於布施,不求回報。若一個病患已有慈悲喜捨心,則表示其病已痊癒。因為通常精神病患,心中很少有暇餘可想到別人。除了和自己的幻想妄心戰開外,便是憂心自己的前途。而當一個病患有慈悲喜捨心時,可見妄想已邂逸,而慈悲喜捨心巳流露出來取代了原來的妄想。此時才可走向渡人、辦道……之路。而成為一個真正的天道弟子渡人、辦道……。此種聖業,一定要在慈悲喜捨心流露下才能荷擔得起,而不能有一絲勉強。有些人為求速效,希望病立即好起來而以「立愿」交換條件式的方式祈求病癒。常因一時心急,而末考慮到自己是否有了愿的能力,而草率的立愿,以致無法了愿,或很勉強的去了愿。這樣非但犯了「不量力而為」的過失,且若無法了愿,則又增添了心理負擔。行功了愿,是每個天道弟子為所當為,當然精神病患也不例外。但行功了愿時不要重視事功,而要重視發心,佛陀對修行者的建言:「修行者心中若存有真實菩提心,即使他只是撤一些穀物給小鳥吃,也算是大乘行者,堪稱為菩薩。如果沒有菩提心,縱將珍寶充滿三干世界布施給一切萊生,也不能算大乘行者,更不能稱為菩薩。」所以行功了愿雖是精神病患的終極目標,但重要的並不在於做了多少?而在於發什麼心去做?只要發慈悲喜捨的心,終其一生只渡了一個人,或只有能力撤一些穀子給小鳥……,都已圓滿達成行功了愿

叩首對己在行功了愿的人有何作用?

只有精神病患需要叩首嗎?不然!叩首是師尊暫訂佛規中,規定每個天道弟子,每天不可少的功課。而為什麼師尊如此重視叩首?叩首不但可以掃除妄想,發露慈悲喜捨心,而且可掃除修行者最忌諱的四相!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一個真正叩首得力的修行者,時時刻刻心中流露慈悲喜捨心,所以雖然在行大功、了大愿,而卻不會執著有一個佈施的我,有一個接受我恩惠的眾生,更不會有我布施的功德相,而就像佛陀所說的:「作夢中佛事,渡如幻眾生。」如此,才不會落入修「人天道」的功德相。

如果心存著貪求功德、果位去行功了愿,則沒有功德,只有福德。而「福德」只能令修行者升天,成為氣天仙或福德鬼,或者降生富貴人家。而一個求過道的天道弟子,本已斷輪迴,超脫三界,自然不會墮入「人天道」。所以所做的這一切福德,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一個得道者是向成佛之道邁進,而成佛之道唯有修菩薩行方能邁進。所以一個天道弟子要不時藉著叩首,來消除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金剛經云:「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則非菩薩。」所以若存貪功求果之心行功了愿,自然違悖菩薩道。叩首,可幫助我們不落入此四相中。手袍合同,便是與眾生與天地皆合而為一,而既是合同,則何有我相、人相……?所以在叩首中,慈悲喜捨流露。眾生皆如自己的父母手足,何會有行布施的我,受布施的眾生?更不會落入貪功求果的修福德當中。所以叩首對每個天道弟子而言,無異於修行道上的「舵」般可使我們免於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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